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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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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0 章

除夕過後,煦兒的病漸漸也好全了,難得天氣晴朗,太子親自抱著他,與太子妃還有妉妉,一家四口在殿外,正欣賞著康熙命花房才送來的十幾盆正盛放的蘭花。

“煦兒快看,這是春蘭,花朵小巧,花色淡雅。這盆黑色的是墨蘭,色濃而深,是不可多得的珍品。這幾盆黃的,紅的,紫的還有白是的寒蘭,它們不但顏色豐富,還帶著一股淡淡的幽香。”

一聽它們有香氣,煦兒動了動小鼻子,小腦袋一歪,疑惑地看著他阿瑪說: “沒呀”

“有的,只是香味淺淡,需要湊近些,才聞得見。”

太子遷就著把他往下放了一些,煦兒湊到那蘭花的花朵近處,使勁一聞,眼睛變得亮晶晶的,像是有了什麽了不得的新發現。

“香香!”

“陌上少年郎,滿身蘭麝撲人香。煦兒長大後,還可以把它們摘下來,佩在身上,蘭之清香,如絲如縷,細柔而又綿長,一點都不顯得張揚,只有當其他人靠近你的時候,方能聞見你身上的淡淡花香,讀懂你的內涵。”

煦兒看了看開得正好的蘭花,眼神憐惜,他堅定地搖了搖小腦袋, “不!”

“這是為何蘭花素來都是清雅脫俗的代表,它藏於蓬艾深處不易見,只有風吹過的時候,才能聞見些許的香氣,正因此歷代文人雅士都將品德高潔的君子比作它,煦兒怎會不喜”太子還以為他會跟自己一樣喜歡蘭花。

煦兒皺著眉頭,想說自己沒有不喜歡它,只是不想摘它而已,偏他有口難言,無法表達清楚,頓時兩只小手高舉,煩惱地開始撓他的小腦袋。

一旁的太子妃替他解釋說: “蘭花須君子所折,才可以佩作芬芳,煦兒年紀還小,哪裏懂得其中深意。不過之前妉妉送給煦兒的梅花,他倒是挺愛看的。”

“淩霜傲雪獨自開,梅花麽,倒也不錯。”既然煦兒喜歡梅花,他也總不好逼著他非跟自己一樣愛蘭。

“孤記得姈妧你,最喜歡桃花。”太子笑著看向妻子, “等到三月,暢春園的桃花便開了,無逸齋只有竹林,桃花堤的桃花這兩年倒是開的不錯,今年咱們一起那兒賞桃花。”

“桃之夭夭,灼灼其華,這句詩額涅才教過。”妉妉突然湊近說了這麽一句。

太子笑意更深,對妻子意有所指地說: “李白說,開花必早落,桃李不如松。可孤卻覺得妉妉所言不錯,桃之夭夭,灼灼其華,之子於歸,宜其室家。”

太子妃垂下眼簾,似是羞澀,並未搭話。

就在這時,進寶上前來,向太子稟報: “太子殿下,十三阿哥求見。”

“想必十三弟是有公務要尋殿下商議,妾身就帶著他們倆先回去了。”

太子想了想說: “不妨事,你們母子三人在這兒繼續賞花便是,孤到前殿見他,晚上再來陪你們用晚膳。”

煦兒卻說什麽也不想回去,楞是扒著他阿瑪不放手,太子只好抱著他一起去前頭的淳本殿。

“十三阿哥可說是為了何事尋孤”路上太子詢問進寶。

進寶壓低了嗓子,悄悄地回: “仿佛是為了廣善庫的差事,十三阿哥有些著急,奴才瞧他嘴角都起燎泡了,看來上火不輕。”

太子頷首,若有所思。

【廣善庫這個部門,是負責將部分庫銀,交給八旗都統衙門,由他們貸借給八旗旗丁,到期再收繳本息,利息每月僅僅為五厘,也就是說借一萬兩,只需要還五十的利息,這相對於尋常民間的借貸,幾乎是白給。

其主要目的是解決八旗旗丁債務和生計,這相當於是給他們的福利】

煦兒點頭,心想: 【這還挺好的呢】

父子倆才走到淳本殿的門口,十三阿哥胤祥就沖了過來。

“二哥!”

太子擡了一下手, “別急,進去坐下慢慢說。”

十三阿哥見到他,心裏也有了底氣,總算沒有剛來的時候那般焦躁。

“說吧,可是廣善庫的差事不順”

胤祥緩緩點了一下頭,他心情沈重,說話也比平時嗓音更低一些, “我才接手這份差事,就到了本月該收繳本息的時候,二哥肯定猜不到,八旗之中,竟然有近半數拖延交付,別說本金了,連利息都沒收上來多少。”

太子其實很清楚這一點,也猜到了老十三會遇到這樣的麻煩。

八旗中有大半人,其實早已將借給他們的銀子視為給了他們的了,說是還了,其實根本就沒有掏出過借回去的銀子,馬上就又借了一筆新的,各旗的都統衙門為了省事,實際上根本就不管對方能不能償還之前那筆借款。

也就是說,每到收繳本息的時候,其實壓根就沒把銀子收上來多少,反而又得給出去一大筆。

而且老十三的生母章佳氏出身不高,章佳氏的生父僅僅是個小小的六品驍騎校,恩父也不過只是個二等侍衛兼正五品的參領。六年前病逝,章佳氏才被追封為敏妃,與她同樣是包衣出身的德妃和宜妃早在多年前就已經是正經妃位。

生母出身不高又不算受寵,母族更是勢弱,十三阿哥還未滿二十,又尚且沒有爵位,突然空降,旁人自然敢更加怠慢忽悠他。

聽完阿瑪心裏的這一大段分析,煦兒同情地看向面前的十三叔,長相本來很是清俊的十三叔,現在看著比九叔年紀還要大。

【看來辦差是會很容易讓人變老變醜的,我以後要向九叔那樣,九叔之前就是在所有成年的叔伯之中,唯一不用幹活,隨意瀟灑之人,他長得也最好看】

太子把煦兒放在榻上,從桌上的果盤裏拿了一顆貢桔給他玩兒。

這才跟老十三說起正事, “你先別急,按照章程,讓底下人到各旗都統衙門盡量催一催。”

“怎麽沒催,催了不見作用,後來我都急得親自登過幾個都統的門,他們不是裝病避而不見,就是推說才過了個年,借錢的人家現下都手頭緊,實在收不上來錢,他們也沒法子。他們各個都說自己難,可這還回來的銀子實在是少得可憐,這讓我到時候如何向皇阿瑪回稟”

老十三把頭上的帽子一摘,煩躁地捋了一把腦門。

太子暗自笑了笑,輕輕搖頭, 【還是太年輕,遇上朝中那些油滑的老狐貍,便沒轍了】

“十三,你是廣善庫的主事之人,是身份尊貴的皇子,你有什麽好著急的該著急的應該是他們,不應該是你。”

放在腦袋上的手緩緩放下,胤祥像是突然悟出了什麽。

“對啊,我為什麽要著急,負責借貸和收繳是的各個都統衙門,就算皇阿瑪問起來,那也是他們的罪責!”十三臉上才露出笑意,又慢慢壓了回去,再次變得憂慮。

“可我畢竟管著廣善庫,若是賬目上太難看,豈不是會讓皇阿瑪覺得我無用今後還如何會繼續讓我——”

十三說到這裏,突然看向太子, “是八哥,八哥不想我接替他,所以是他在背後蠱動都統們故意拖延,二哥,我猜的對嗎”

煦兒呆呆地看著十三叔, 【不是,怎麽突然就跳到八叔身上了八叔不是要陪著八嬸嬸嗎】

眼中漸漸生出笑意,太子點了點頭, “還不算太笨,一點就透。”

“八哥平時看著就是個老好人,對誰都很和善,我,我這才一時沒想到他身上去。”

“他要的恰恰就是這個結果。十三,你也算正式開始當差了,該知道,朝臣們也好,八旗官兵也好,為了維護他們各自的利益,各自有各自的派系,你可知老八為什麽能夠在所有人口中都是“賢王””

“因為八哥給了所有人好處”老十三猜測。

太子頷首,鼓勵地看著他說: “沒錯,可這些好處,從哪兒來呢”

“從……從皇阿瑪,從國庫,從萬萬百姓處來。”十三越往後說,聲音越低沈,眼神越幽暗。

“不錯。”太子眼睛微微瞇起,變得有些危險,如同一只蓄勢待發的雄獅,緊緊地盯著暗處的敵人。

“你知道為什麽孤從來沒把他放在眼裏嗎”

這次太子沒有再讓十三回答,而是自己先回答了: “因為一個只會一味討好各方勢力的皇子,是做不了太子,更做不了帝王的。因給予萬物生機謂之皇,皇權本就該駕臨在一切之上,皇帝也只為百姓立命。”

“只為,百姓立命……”十三楞楞地看著面前的太子,突然有些理解為何皇阿瑪總說,太子身為儲君,無可指摘。

大約太子與皇阿瑪,心意一致,他們彼此理解對方,所以在政務上配合默契,皇阿瑪每次離京,都會放心把朝政交由太子打理,因為皇阿瑪知道,太子跟他是一樣的人,太子會做的決定也一定是皇阿瑪會做的決定。

“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,濟世安民,忠君報國,這才是男兒所為。蠅營狗茍,趨炎附勢,諂媚討好,那才是小人所行之舉。你不必去向都統們示弱,只需多往乾清宮請安,盡量每次待的久一點,很快,事情便會有進展的。”

“這豈不是成了狐假虎威了……那我豈非成了小人”十三有點接受不了自己去做這樣並不君子的事情。

“這叫借勢,君子謀而後動,你既沒有背後告狀,也沒有廣而告之自己在告狀,只不過是孝敬君父,其他人自己多想,與你何幹”

事情果然如太子所言,胤祥不過才到乾清宮去了兩三回,就有人自己主動送上了新收繳的銀子。

這些人本來就是因為利益而站在一處,如今各自的利益與聯盟的利益產生了沖突,一個人選擇背棄聯盟,那麽很快,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也選擇背棄。

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,就此落下帷幕。

上元節也終於到了。

九阿哥在暢春園弄了個規格符合禮制,但又處處透著巧思的生辰宴。

有煦兒最喜歡的各種吃食就不必說了;他自己親自上陣,新編了煦兒愛看的戲本子,請了京中有名的戲劇班子出演;還自己掏錢買了一批樣式新奇的花燈,都是孩子們最愛的那一類小動物花燈。

不知從哪裏聽說煦兒喜歡梅花,又從別處高價收了開的正好的,不單單有常見的紅梅和白梅,連稀罕的綠梅都弄來了,插了瓶擺在舉行宴會的殿中各處。

這次雖然未邀請諸位阿哥福晉,卻給煦兒的同輩都發了請帖,能夠在禦前露臉,誰家不把孩子送來就連跟太子最不對付的大阿哥,都把長子以及未出嫁的幾個女兒送來了。

“恭賀皇太孫周歲生辰之喜。”

康熙抱著煦兒坐在最上頭,看著底下一屋子的孫子孫女,喜不自勝。

“好,你們都是好孩子,個個都有賞。”

九阿哥一聽,趕緊把自己已經準備好的賞賜,讓宮人們給他們發下去。

康熙瞥了他一眼,還算滿意。

煦兒這時候突然看著胤禟心想: 【果然辦差會讓人變老變醜,九叔也跟十三叔一樣了】

【你十三叔怎麽就變老變醜了他那差事朕瞧著辦得不錯,他看著也挺輕松的,最近還有空閑,時常來給朕請安,嘴上那是上火了,年輕人火氣旺也正常】

煦兒反正有什麽就說什麽,跟倒豆子似的,把他阿瑪跟他十三叔那日說的話,心裏的想法,統統都覆述了一遍。

【那是為了狐假虎威,阿瑪跟十三叔都說,是八叔在背後使壞,所以十三叔要去皇瑪法你那裏多坐坐,嚇唬嚇唬別人】

康熙眼中閃過一道幽光, 【原來是這樣……】

【阿瑪說皇,生機什麽的,煦兒記不住了,反正阿瑪最後說皇帝只為百姓立命】

“不錯,天子既受命於天,當濟世經邦,福澤萬民。”康熙壓低嗓子,不知是在說給煦兒聽,還是說給他自己聽。

也不知是不是,被這句話觸動了心神,康熙很快決定再次南巡,他要親眼去看一看各地的百姓都過得怎麽樣,是不是有許多像胤禩一樣的人,他們合起夥來,欺上瞞下。

胤禩還沒有孩子,生辰宴上發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,問胤禟這個主辦人,也是說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。

他甚至懷疑,莫不是胤禟真的如外界所說,已經徹底投靠了太子。上次那幾十萬臟銀的事,他沒有主動幫胤禟,胤禟最後是找的太子妃,保不齊他真的倒戈了。

反正自生辰宴後,八貝勒胤禩只與十阿哥胤俄如常相處親密,二人相聚之時,也漸漸地不再叫上胤禟。

南巡的消息一傳出來,眾人便開始暗自猜測隨駕名單都有誰。

八爺黨聚會的時候,胤俄一臉肯定地說: “八哥,肯定有你,你還沒去過南邊呢,前兩次一直是太子,老四還有十三他們三個陪著,你之前管著廣善庫,不得空,皇阿瑪才沒帶上你,你現在清閑得很,皇阿瑪肯定不帶十三,帶你去。”

聽見清閑二字,胤禩嘴角僵硬。

“此事尚未可知,皇阿瑪的心思豈是我等可以妄自揣測的。”

阿靈阿笑著說: “臣倒是覺得十阿哥言之有理,八貝勒去江南是好事,那可是個金窩子,提一提咱們的人上去,即便沒了九阿哥相助,咱們也不缺錢。”

“嗯,阿靈阿說的是,我確實也有這個想法。”江南織造府和蘇州織造府都是皇阿瑪的心腹,他倒是暫時不好動,底下辦事的倒是可以想辦法換成自己人。

結果這一次,大家都猜錯了,隨駕的皇子,只有太子和十三阿哥,前兩次都是三位皇子,這次連四貝勒都不在名單裏了。

胤禩更是鬧了個沒臉,所有人都以為他會跟著去,八爺黨裏有些人,都開始聯系沿途的人脈,好讓他們去拜見八貝勒,給他們自己謀些好處。

結果現在成了這樣,算盤都落空了。

禦舟啟程那日,諸皇子都來送行,看著太子和老十三一左一右跟在聖駕旁邊,心裏都不是滋味。

而且太子跟著走了,康熙卻沒有讓他們任何一個參與朝政決策,而是讓內閣大臣們商議決斷。

後宮牢牢把握在太子妃手裏,京城防衛托合齊死死把控,誰也不敢輕舉妄動。

太子不在,福晉們又開始都跑到東宮來串門,輪流爭著要抱煦兒,給他講故事,做好吃的帶來餵他,煦兒的小日子過得別提多美了,每天都很愉快。

【希望阿瑪以後每天都不在家】

禦舟上的太子突然打了個大噴嚏,前來拜見聖駕的直隸巡撫李光地笑著說: “看來,是宮中的皇太孫想念太子了。”

雖然知道李光地只是刻意提起煦兒,但太子心裏覺得,多半還真的就是這小子,而且想他的時候,多半沒什麽好事。

“讓李大人見笑了,孤這個兒子是有些過於黏人。”只不過黏的不是他,是太子妃罷了。

去年山東水災,災民跑到了京城,李光地險些被把關問責,知道最後是太子替他在禦前求情,讓他戴罪立功,他今日安然地才能站在這裏,所以李光地的心裏,一直記著太子的這份恩情,也願意與太子親近。

“皇太孫與太子殿下父子情深,真是叫臣羨慕。臣家中那幾個孩子,都將臣視之為猛虎兇獸,每每在臣面前,總是眼神畏懼。別說如皇太孫這般思念太子殿下,甚至公然與他們的母親說,希望臣日日都在衙門忙碌,不要回家去。”

這話正好被出來透氣的康熙聽了個正著。

他瞥了一眼太子,心想: 【說不定煦兒也跟李光地家裏那幾個孩子一樣,希望太子也別回去了,朕方才接受到的密報,那小家夥這幾日過得可是滋潤得很】

“你們倆在說什麽呢”康熙裝作自己什麽也沒聽見。

太子和李光地忙轉身行禮問安。

“兒臣適才正與李大人聊到家中的孩子們,倒是有些思念他們了。”

“嗯,你放心,煦兒他們都好著呢。”康熙心情大好,一邊細賞兩岸的風景,一邊暗示太子。

站了會兒,康熙就把李光地單獨叫走了,太子知道,這是要要聽他當面述職,自己確實不便前去,也沒多想,恰好老十三過來找他,兄弟倆也回房間說事去了。

很快,地方大員紛紛也到了,漕運總督,河道總督張鵬翮,山東巡撫,提督山東學政接連述職,數十萬山東官兵百姓執香跪迎道左,恭迎聖駕,其聲震天。

康熙感動歸感動,但看幾位大臣的眼神卻透著打量和襯度,如此盛大的跪迎規格,只能是事先準備好的,他的行蹤對外是保密的,這些官員又是從何得知

他們是在窺視帝蹤麽

李光地是個人精,立馬看出不妥,忙站出來跪下,為自己和同僚們解釋: “去年天災,山東百姓度日艱難,幸得皇上頒布施行仁政,分發錢糧,百姓們性命始得覆生,他們無不垂涕感激皇上,今日此舉皆是他們自發所行,臣等事先絕對不知情。”

他們是準備了人做戲,但沒準備這麽多啊……說不知情,也不算欺君。

康熙這會兒無比想念煦兒, 【若是煦兒在,朕便可以知道這些地方官員現在心裏在想些什麽,一歲還是太小了些,罷了,再等等,下次吧,下次說什麽,都一定把那小家夥帶上】

“你看你,朕又沒說是你們事先安排的,行了,趕緊起來吧,這麽盛大的場面,源自於百姓的一片真心,這裏頭自然也有你們的一份功勞。”

君臣再次恢覆表面融洽。

離開山東之後,便進入到江南的江寧,兩江總督石文晟,江蘇巡撫,提督江南學政等官員也紛紛來朝。

這是太子第一次見到太子妃的這位堂叔父,他看著更像是一位文臣,儒雅端和,石文晟述職過後,二人在甲板上倒是閑聊了一會兒,正是因為有姻親關系,所以只能挑在眾目睽睽之下。

“石總督在江南可還習慣”

石文晟在雲南任職整整十年,雲南的氣候與江南相差極大,太子故而有此一問。

“多謝太子殿下關懷,奴才初到此處確實有些水土不服,不過一年過去,漸漸也慣了。太子此行可還順遂沒有水土不服吧”

“倒是還好,孤也不是頭一回伴駕南巡。”

“那,宮中太子妃,皇太孫還有小郡主可都還好嗎”石文晟其實最想問是的這個。

他的職位一下連升這麽多,他自己很清楚,多半是因為太子妃這個侄女誕下小阿哥,且這位小皇孫海十分得皇上喜歡,一舉成了皇太孫,可以說他的仕途與太子妃和皇太孫息息相關。

太子妃與皇太孫安好,他們石家才能安好,他石文晟的未來才光明。

“都好。”只這兩個字未免太過冰冷生疏,太子笑了笑, “只煦兒是個調皮的,孤不在,太子妃一個人,既要照顧他和妉妉姐弟,又要操心後宮諸事,怕是要更辛苦些。”

聽見太子言語間十分關心太子妃,說起一雙兒女時,眼神柔軟,聲音含笑,想必應當是沒什麽需要自己操心,石文晟這才漸漸放松。

他欣慰地說: “奴才的大嫂去的早,大哥又一直不願續娶,太子妃小小年紀便擔負起照顧弟妹,管理府上庶務的重擔,連奴才看了,都心生欽佩。如今又太子扶持教導,更是今時不同往日。”

太子其實對太子妃未出閣之前的事,知道的不多,現下倒是很想多了解一些,便向石文晟打聽。

儲君與地方總督私下說話,自然有人暗中盯著。

待二人分別後,便有人到禦前回稟: “二人不曾聊起政務,只說了些家常,多是涉及,太子妃未出閣前的舊事。”

燭火微微晃動,明暗交替之處,坐著康熙,他臉上的神情叫人難以辨清他的喜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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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章合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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